第4章（第1頁）

周然按下了播放鍵。

手機屏幕里，清晰地出現(xiàn)了我們家二樓的走廊。

畫面中，婆婆鬼鬼祟祟地從自己房間出來，先是貼在我臥室門口聽了聽動靜，然后一步步，極其小心地挪到樓梯口。

她沒有立刻「摔倒」，而是對著樓梯的角度比劃了半天，似乎在尋找一個最安全的「摔倒」位置。

最后，她扶著墻，橫著挪到樓梯拐角的平臺上，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。

接著，她就保持著那個姿勢，足足等了十幾分鐘。

直到監(jiān)控里傳來樓下開門的聲音，也就是周然回家的那一刻，她才深吸一口氣。

臉上瞬間換上痛苦的表情，發(fā)出了那聲驚天動地的慘叫。

整個過程，行云流水，一氣呵成。

病房里，死一般的寂靜。

剛才還義憤填膺、對我口誅筆伐的親戚們，此刻一個個張口結(jié)舌，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。

他們看看屏幕里那個演技精湛的婆婆，又看看病床上臉色慘白的她，啞口無言。

婆婆的臉，已經(jīng)不能用面如死灰來形容了。

「這……這是假的！是她合成的！是她陷害我！」

她發(fā)瘋似的尖叫起來，但這蒼白無力的辯解，在鐵證面前顯得無比可笑。

周然沒有停下。

他收起手機，接著又從口袋里甩出另一張紙，那是剛剛從醫(yī)生辦公室拿來的孕檢報告。

他將那張報告高高舉起，對著所有親戚，一字一句地念出上面的診斷意見：

「患者，五十歲，高齡妊娠。子宮內(nèi)膜過薄，孕酮水平偏低，伴有高血壓、心臟病史。綜合評估，為極高風險妊娠，建議……終止妊娠。」

周然的聲音不大，卻像一記重錘，狠狠地敲在每個人的心上。

他通紅的眼睛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。